刷到主播們在南洲大橋的直播后,秦輝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里肯定有流量。第二天,他就和合伙人自駕來到這里?!安涣牧?,這里測的不錯,我就在這里賣我的羅漢果?!彼S躍欲試。
一旁有人說,要不第一批就賣給這群主播吧,“正好他們費嗓子!”眾人笑作一團。
【3】橋上的后半夜
11月底,桂林氣溫驟降,漓江的冷風吹得人臉生疼。主播們的行李里添上了厚衣物和暖寶寶。
驅(qū)蚊水也是橋上的必備品。橋下江水腥臭,引來蚊蟲肆虐,播著播著可能蚊子就飛到了嘴里。
起風時大貨車經(jīng)過,汽油味中混著一股尿臊味。路人皺起眉頭,“怎么一股尿味?”一名主播忙不迭地否認:“不是我們,我們都是在橋下......”不管是虛擬網(wǎng)絡(luò),還是現(xiàn)實生活,遭受的非議太多,致使主播們產(chǎn)生一種應(yīng)激反應(yīng),下意識想要去解釋。
直播期間,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在南洲大橋解決。夜間餓了可以點外賣,外賣地址填“橋頭直播處”。橋下的公園里有廁所。
深夜一名女主播起身詢問有沒有人想上廁所,橋下太黑,她需要個伴。公廁有時會被保安鎖上,“橋前面有個草坡,要小心點不要掉下去,隨便找個地方......”她吐了下舌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有時他們會被城管或交警等驅(qū)逐。此時他們會換到橋洞里或其他地方。
直播持續(xù)四小時后,時間來到凌晨兩點,橋下更加漆黑,橋上鮮有車輛駛過,四下只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李琴從包里拿出了按摩枕,緩解久坐導(dǎo)致的腿疼。六哥又往保溫杯加了一包速溶黑咖啡,讓自己提神,盡量不要睡覺——怕睡著后寒氣入體生病。
主播們從激情亢奮慢慢變得疲累、萎靡。林宇握著話筒,不再大聲歌唱,眼神放空、呆滯。還有人將“L”型的沙發(fā)放平,把浴巾搭在自己腦袋上,把臉蓋著閉目養(yǎ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