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房貸。日本年輕人流行“終身還貸”,很多人到六七十歲還背著房貸。經(jīng)濟泡沫時期房價暴漲,不少人貸款買了房,結(jié)果泡沫破裂后房價暴跌,房子成了“負資產(chǎn)”,但貸款還得接著還。有個75歲的退休教師,每個月退休金一大半都要還房貸,為了維持生計,只能去補習(xí)班教英語。他無奈地說:“我也想退休享清福,但房子不能不要,貸款不能不還啊!”在咱們中國,老人年紀大了,兒女多少會幫襯著養(yǎng)老,一家人熱熱鬧鬧吃頓飯、嘮嘮嗑是常事。但在日本,傳統(tǒng)家庭觀念早就支離破碎了。日本年輕人壓力大,為了工作四處奔波,很多人常年不回家。就算和父母住一個城市,也是“一碗湯的距離”——湯送到父母家剛好不涼,但平時很少來往。再加上離婚率升高,很多老人晚年獨居,生病了連倒杯水的人都沒有。
有個紀錄片跟蹤拍攝了一位80歲的獨居老人:他每天自己買菜、做飯、看病,摔倒在家三天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祻?fù)后他說:“與其一個人在家等死,不如出去工作,至少還能和人說說話?!边@種孤獨感,讓無數(shù)日本老人選擇走進職場,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找個“活下去的理由”。更殘酷的是,有些子女不僅不贍養(yǎng)老人,還惦記著老人的遺產(chǎn)。前段時間日本爆出新聞,一位76歲的老人被兒子趕出家門,原因是兒子想賣掉房子變現(xiàn)。老人無家可歸,只能住在紙箱里,白天去工地打零工。這種“啃老啃到老人流落街頭”的事,在日本并不罕見。
在日本,“不給別人添麻煩”的觀念深入骨髓。老人一旦停止工作,就會被貼上“沒用的人”“社會負擔(dān)”的標簽。有位68歲的公務(wù)員退休后,想好好享受生活,結(jié)果被老同事指指點點:“這么年輕就退休,太沒有責(zé)任感了!”他的孫子甚至在學(xué)校被同學(xué)嘲笑:“你爺爺不工作,是個懶漢!”無奈之下,他只能去當(dāng)出租車司機。這種來自社會的無形壓力,讓很多日本老人哪怕身體吃不消,也不敢輕易退休。還有些企業(yè)專門利用老人的這種心理,推出“銀發(fā)崗位”。這些工作看似“人性化”,實則是廉價勞動力的收割。比如某便利店推出“老年兼職”,時薪比正常員工低30%,工作時間卻長達8小時;建筑工地招70歲以上老人當(dāng)雜工,美其名曰“發(fā)揮余熱”,實際上干的都是搬磚、扛水泥的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