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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燕歸來|燕鳴,長安!

春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北京前門大街,幾聲燕鳴清脆悅耳。沉睡的古都開始蘇醒,北京雨燕從遠方歸來,在正陽門安家。

“前門樓子九丈九,四門三橋五牌樓”。老北京的這句俗語,說的就是正陽門。明清兩朝,正陽門是北京內城的正南門,又居皇城前方,民間便稱為“前門”。

歷史上,正陽門是“九門之首”,規(guī)格和形制都是最高,有“國門”之稱。如今,它不僅是北京城內唯一城樓、箭樓保存完好的城門,還是《世界遺產名錄》中的重要古建筑——2024年,“北京中軸線——中國理想都城秩序的杰作”成功申遺,正陽門是中軸線上15個遺產構成要素之一。

幾百年來,正陽門幾經玉損、修繕和改造,櫛風沐雨又看盡世事變遷,唯有燕鳴聲聲如昨。在古建樓宇間掠影穿梭的雨燕,為北京城厚重的歷史增添一抹靚麗的活態(tài)文化遺產。

?正陽燕歸來|燕鳴,長安!

正陽門箭樓、城樓。攝/北京日報記者李治宏

一門觀古今

1949年2月3日,農歷正月初六,北平城寒風凜冽,正陽門外,老百姓卻在夾道歡慶——解放軍在此舉行隆重的入城儀式。軍隊穿城門而過,整齊的步伐踏出了歷史的新鼓點。

這是正陽門迎來的歷史性時刻。自誕生后的幾百年間,正陽門曾和皇權密不可分。

正陽門最早稱麗正門,是元大都城的南城垣正門。明正統(tǒng)元年(1436年)至正統(tǒng)四年大規(guī)模修建京城城垣和城門,正陽門加筑了甕城、箭樓、東西閘樓,建造石橋、牌樓,才形成了完整的格局,麗正門也更名為正陽門。

正陽門不是一扇“門”,而是一個整體。北面的城樓,南面的甕城、箭樓等設施,共同組成了這內城九門之首。

老百姓說“前門樓子九丈九”,并非指具體高度,城樓通高達到了43.65米,是城門樓中最高者。一句“九丈九”,道出了正陽門在人們心中的至尊形象。

“四門三橋五牌樓”則折射著正陽門的氣派——“四門”指四個門洞,即城樓門洞、箭樓門洞、甕城兩側東西閘門各一個門洞;“三橋”是箭樓前方護城河上的正陽橋,橋面被欄桿分隔成三路通道;“五牌樓”是正陽門前“六柱五間”的跨街牌樓,九門中它規(guī)格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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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箭樓和牌樓。攝/北京日報記者李治宏

正陽門被稱為“九門之首”,不止是因為高大氣派。正陽門的箭樓門洞開在城臺正中,專走龍車鳳輦,是內城九門中唯一箭樓開門洞的城門;正陽橋居中的通道正對著箭樓門洞,稱為御道,只有皇帝才能通行……種種將皇室與普通老百姓區(qū)隔開的做法,彰顯著正陽門的至高規(guī)制。

藏于故宮博物院的《康熙南巡圖》,記錄了康熙南巡歸來時進正陽門的盛況——先行侍衛(wèi)跨馬排成兩行,穿越正陽門緩緩而來。牌樓南側,康熙皇帝乘坐在八個人抬的肩輿上,以華蓋為前導,武裝騎士護衛(wèi),緩步返回皇宮。

至于正陽門外的民眾,在圖中,大街上“閑雜人等”一律回避,店鋪、住家門窗緊閉,街口的柵欄門也都關閉,并有禁軍把守,哄趕人群……

正陽門與生活在這里的老百姓歲歲相望,但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兩者卻始終保持著某種微妙的距離。

而作為“國門”,正陽門也是命途多舛。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箭樓曾兩度失火被毀。1900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箭樓被焚毀。

城垣倒塌,灰塵中卻激起了民族覺醒的意志,百年民族抗爭歷程和解放復興之路也由此開啟。

1915年,當時的北洋政府內務總長朱啟鈐主持前門城垣的改造工程,委托德國人羅思凱格爾改建正陽門箭樓,1916年竣工。

改建后,正陽門甕城月墻及東西閘樓被拆除,箭樓被改造成為單體的建筑,新開拓的門洞與道路打通了北京東西長安街和兩條南北交通線,解決了前門城樓一帶的交通擁堵問題。

回看,這是一次極具象征意義的改建。正如封建王朝已成昨日,正陽門也不再是不可撼動的皇家禁地,拆除甕城更為城市發(fā)展注入了一股務實的動力。

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正陽門一旦從高壇走下,必將走向人民。

1915年改建后,箭樓更成了北京人游覽的場所,1928年辟為國貨陳列所,30年代增設電影院,1949年藝人魏喜奎等組織大眾游藝社在箭樓演出。1949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正陽門舉行盛大的入城式,正陽門見證了歷史翻開新的一頁。

1989年和1991年,正陽門箭樓、城樓分別修繕,并對公眾開放。人民的正陽門,成為一座展示老北京歷史文化的博物館,成為北京的象征。

一燕鳴故里

每年陽春時節(jié),北京雨燕如游子從遠方歸來,在北京的樓宇之間穿梭盤旋。它們沿著中軸線上的歷史古建筑啁啾鳴唱,安家落戶,其中,正陽門是它們的最愛之一。

每逢此時,正陽門不僅是人們心中理想都城秩序的構成要素,也成為雨燕的“理想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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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北京雨燕圍繞正陽門飛舞。攝/北京日報記者李治宏

北京雨燕被視為“北京城的精靈”,是普通雨燕的北京亞種。它們是北京城最早的“原住民”之一,也是唯一以“北京”命名的野生候鳥。

1870年,英國鳥類學家斯溫候在北京第一次采集到北京雨燕標本,從此世上有了以“北京”命名的鳥類物種。

以北京之名,雨燕仿佛也與這座城市有了更深的感情。

每年7月中旬,雨燕帶幼崽離開北京,跨越亞洲、非洲共37個國家,飛行約1.5萬公里,到達南非高原過冬。巧合的是,它們遷徙的路線幾乎與古絲綢之路重疊。次年天氣轉暖,北京雨燕又會像離家的游子,準時起航,日夜不停地飛翔,直至4月下旬回到北京。

精靈般的雨燕喜歡在北京高大的木質古建筑縫隙中筑巢,老北京也稱它們?yōu)椤皹茄唷薄?/p>

雨燕喜歡古建樓宇是有原因的。北京雨燕的四趾都朝向前方,無法在平地上站立,也難以抓住樹枝或彈跳起飛,一旦落地再起飛難度很大,因而只能依附于巖壁、洞穴邊緣滑翔起飛。

聽起來,這樣的特點讓雨燕很難在城市里生存。然而,正因為北京有紫禁城、正陽門這樣的古建筑,斗拱飛檐之間的洞穴縫隙,給雨燕提供了最好的安家之所。

新中國成立后,北京的發(fā)展日新月異,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如今的雨燕何以安家,一度成為人們討論的話題。最少的時候,北京雨燕僅有兩三千只。

這些年,綠色發(fā)展理念深入人心,北京環(huán)境治理力度不減,雨燕的數量越來越多。甚至人們發(fā)現,雨燕也在嘗試融入現代城市,把家安在立交橋下、居民樓上。

北京市野生動物救護中心的調查數據顯示,北京雨燕數量在穩(wěn)步提升,它們不斷在城市中擴散,適合筑巢的巢址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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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雨燕掠影。攝/北京日報記者李治宏

無論城市發(fā)展的速度有多快,北京的古建筑永遠是雨燕安家的“自留地”。高大的正陽門,正是它們的棲息地之一,北京雨燕在斗拱飛檐之間飛翔鳴唱,已成為北京城一道獨特的風景。

為了讓雨燕更好安家,這些年正陽門也使了不少力。據報道,2017年開始,正陽門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主動創(chuàng)造條件:不安裝防鳥網、為雨燕保留進出城樓的孔道、制作草編的人工巢托置于城樓梁架……

有家可依,回歸的雨燕越來越多,近兩三年的數據穩(wěn)定在一萬只上下。雨燕真正成了北京的特殊生態(tài)符號、活態(tài)文化遺產。

一線通未來

正陽門城樓門洞下,是中國公路“零公里”的銅鑄標志。它牢牢地嵌在天安門廣場的地面,仿佛為城市牽引出一條條無形的軸線,南北烙印北京的中軸,東西勾畫長安街的壯闊。

對于交通而言,“零公里”標志為中國的公路標注了原點,指引著方向。

公路零公里標志的設立,在于確立國家干線公路的起點和城市的中心點,也有著重要的人文價值。

在首都的中心位置設立公路零公里標志,許多國家都有此做法。美國的標志是設在白宮前,俄羅斯的標志是設在紅場上,法國的標志是設在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前。

2006年9月27日,經國務院批準,設立在正陽門前的我國公路“零公里”標志正式亮相,中國干線公路起點從此有了象征性的標志。

不同于法國巴黎和澳大利亞悉尼設立的立體指路標志設計,中國公路“零公里”標志為青銅鑄造的平面圖標,整體造型外方內圓,采取對稱結構,莊重大氣。

走近看,“零公里”標志東西南北對應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象征四極。主體圖案四周輔以東西南北四個篆體字造型,標志中心采用阿拉伯數字“0”作為原點。標志中的放射線從中心的車輪,沿著64個方位點輻射開來,喻示中國公路網絡的四通八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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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公路“零公里”標志攝/申玉彪

“零公里”只是起點,它通往縱橫交錯的神州大地,也通往開拓進取的華夏未來。

如今,正陽門周圍是一幅速度與秩序交匯的畫卷——“零公里”標志前車水馬龍,前三門大街貫通東西,迎來送往,是北京重要的公路線;箭樓以東,中國鐵道博物館記錄著中國鐵路的發(fā)展歷程;城樓一旁,北京地鐵二號線、八號線站點人群川流不息;箭樓向南,出發(fā)和到達的公交車絡繹不絕……

古樸的正陽門,見證著北京現代交通網絡的逐步發(fā)展。古老與現代在這里交融,那正是中國人不忘來處、奔赴未來的交匯點。

新的歷史仍在繪就。2017年《北京城市總體規(guī)劃(2016年—2035年)》明確,“長安街及其延長線以天安門廣場為中心東西向延伸……向西延伸至首鋼地區(qū)、永定河水系、西山山脈,向東延伸至北京城市副中心和北運河、潮白河水系?!睆?.7公里到63公里,長安街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百里長街”。

自此,南北延伸,北京中軸畫下一條大氣磅礴的金線,中國理想都城秩序的杰作刻畫著古都的輝煌來路;東西瞭望,長安街仍在探出它年輕的觸角,一幅從“十里”到“百里”的畫卷徐徐展開,城市的發(fā)展仍在滾滾向前……

又是一年陽春日。雨燕歸來,掠影中軸,棲身正陽,燕鳴長安。

在這座古老與現代交織的都城,發(fā)展速度和古建文脈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北京城的精靈”成了城市建設的“試金石”。飛速發(fā)展的國度里,人們堅守著一份傳統(tǒng)和溫情,并深知它的珍貴。

而那條足以代表北京的金色線條,仍在為歷史和未來堅定地指引方向,為人類和萬物平等地編織家園,為文脈和生態(tài)共同寫下“文明”二字。

(責任編輯:梁云嬌 CN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