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一個情緒崩潰的深夜,她給老爸打電話:“爸,我不想干了。”鋒哥沒多問,就說累了就回家,“我掏糞養(yǎng)你”!去年,帶著在大城市攢下的疲憊和迷茫,文靜辭職回家了。有一天,她心血來潮,要跟老爸一起去“掏糞”?!拔腋蛇^那么多工作,就是不知道我爸干的到底是啥樣,想去看看。”
真跟著老爸的小黃車跑街串巷,她才看清這份工作的全貌:嗆鼻的臭味、死沉的井蓋、管道里黑乎乎的油垢、化糞池里什么都能撈出來——老人機、可樂瓶、糖紙,甚至還有烏龜!廚房的油池味兒最沖,常讓她犯惡心。她也第一次知道老爸每天掀的那些井蓋有多重——她用盡吃奶的勁兒都掀不動一點。
可鋒哥身上有股勁兒。不管多早出工,他都穿戴整齊,二話不說就出發(fā)。干一天活下來,文靜累得腦子都不轉(zhuǎn)了,他還手腳麻利,好像永遠不會累。老爸這份韌勁兒,悄悄感染了她。才跟了幾天,她心里就踏實了,決定留下來。她拿起手機,鏡頭對準了老爸和他每天掀開的那些井蓋。
鏡頭成了父女倆和好的橋。小時候作文里羞于啟齒的工作,現(xiàn)在她能大大方方說自己是“掏糞女孩”。坦白了才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不是看不起,而是佩服,“都說我爸是干最臟的活,賺最干凈的錢”。老爸鋒哥一開始對著鏡頭不自在,現(xiàn)在都能捧著飯碗跟網(wǎng)友聊他養(yǎng)的烏龜了。
網(wǎng)上熱熱鬧鬧,背后是鋒哥幾十年如一日的默默付出。文靜幾乎沒自己拿過快遞,老爸出門回來總會問一句;她半夜回家喊餓,老爸就默默起身煮面;連她生理期不舒服,老爸知道了也就平靜地說“遞點輕東西”。記者跟拍那天,看到鋒哥很自然地幫她擰瓶蓋、盛飯、擺筷子,這些照顧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我在家啥都不用干。為了讓我長胖點,他把做飯的活兒也包了。”鋒哥從不嘮叨文靜挑食,就變著法兒做她愛吃的,想讓她多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