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火光照亮黑夜。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南部洛杉磯地區(qū)山火蔓延第二天，大量居民住宅在大火中被吞噬殆盡。1月7日，加州南部突發(fā)山火，火勢不斷蔓延。截至當地時間8日下午，洛杉磯地區(qū)的多處大火已造成至少5人死亡，超過152000畝土地被燒毀，至少1100棟建筑被夷為平地，濃濃的黑煙將白天變成黑夜。

新年僅僅6天，加州就發(fā)生了35起山火。2024年加州野火過火面積幾乎是去年同期的4倍。2024年12月9日，加州洛杉磯縣海濱城市馬利布遭遇野火，大約2.2萬人受火災影響；10月，一場大火因強風在加州奧克蘭市山區(qū)迅速蔓延，燒毀兩處房屋，大約500人接到疏散指令。歷史上加州南部的火災高發(fā)季是夏末到秋季，冬季因是加州雨季所以火災風險相對較低。然而近年來，由于氣候變化導致冬季降水推遲和干旱持續(xù)、強烈的季風“圣安娜風”持續(xù)襲來，冬季也出現(xiàn)了火災，本次的火災就是典型表現(xiàn)。

此次大火具備了森林火災三要素：火源、可燃物、助燃劑。加州很多居民居住在林區(qū)，據統(tǒng)計，美國有90%的野火都來自進山人員丟棄的煙頭、宿營地未能熄滅的篝火等人類活動殘留火源。加州北部與俄勒岡州交界處是密林和丘陵，東部是密實的內華達山脈，在洛杉磯、舊金山等城市近郊山野，又生長著大量的樹木和濃密的灌木叢，為大火提供了大量可燃物。加州屬于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夏季高溫干燥，冬季溫和濕潤。冬春兩季豐富的降水讓雜草灌木遍地生長，夏天的高溫又會把水分帶走，雜草灌木干燥易燃。2024年該地區(qū)的降水量較常年明顯偏少，尤其是秋冬季以來，出現(xiàn)顯著干旱，這些條件則是這場火災的助燃劑。

這場大火的天氣原因包括氣溫偏高、干旱和大風等因素。強勁的圣安娜風和缺乏降雨為加州南部“極端”火險提供了天氣條件。圣安娜風通常出現(xiàn)在10月至次年1月之間，這種具有下沉增溫特征的東北風風速高達50—70英里/小時，不僅助長火勢迅速蔓延，還給滅火工作帶來巨大挑戰(zhàn)。自2024年10月以來，南加州降水量微乎其微，洛杉磯機場記錄的降水量僅為0.03英寸（0.08厘米）。受強大的高壓系統(tǒng)控制，加州地區(qū)氣溫偏高、降水偏少，地表植被極度干燥，進一步增加了火災風險。多重極端天氣條件的疊加，使得火災形勢更加嚴峻。

除了天氣因素，地形也在助推此次大火。加州的地形東高西低，海拔高低懸殊，極易形成溫度高且又干燥的風。這些大風不僅為火災燃燒輸送氧氣，同時也導致山火迅速蔓延。加州地區(qū)被圣加布里埃爾山脈和圣莫尼卡山脈環(huán)繞，東西走向的山谷與圣安娜風路徑重合，形成風力加速通道。陡峭山坡產生“煙囪效應”，導致熱空氣快速上升并加速氧氣補充，使火勢向上快速蔓延。這種復雜地形還嚴重限制了消防車輛進入，增加了滅火難度。

放眼整體氣候背景，強厄爾尼諾事件可能會加劇加州地區(qū)的火災風險。這主要是因為厄爾尼諾通常帶來“濕轉干”的天氣模式：初期的充沛降水會促進植被茂密生長，形成大量潛在的可燃物；隨后天氣轉為異常干燥少雨，植物迅速變干成為易燃燃料。這種“豐產—干旱”的組合效應，疊加強勁的圣安娜風，使大規(guī)模山火更易發(fā)生。當前加州的大火正是2023—2024年強厄爾尼諾事件影響的典型表現(xiàn)。

氣候變化通過多種途徑加劇北美地區(qū)的野火風險：氣候變暖導致高溫、干旱頻發(fā)，使燃料可燃性增加；氣候變化下降水分布更趨極端，造成植被在濕季快速生長但隨后缺水干枯，積累大量易燃物；隨著氣溫升高，大氣對流增強，雷暴天氣發(fā)生頻率上升，尤其是“干雷暴”，產生的閃電容易引發(fā)山火。在此背景下，北美野火季的野火發(fā)生頻率持續(xù)上升，火災季節(jié)開始更早、持續(xù)時間更長，甚至在傳統(tǒng)非野火季節(jié)也頻繁出現(xiàn)。野火的強度和破壞力顯著增強，極端火災事件更常見。野火產生的大量煙霧污染擴散范圍廣，對空氣質量、生態(tài)系統(tǒng)和人類健康造成嚴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