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和拉丁裔倒向哈里斯

美國東部時間11月5日零點剛過，美國新罕布什爾州迪克斯維爾山口鎮(zhèn)（Dixville Notch）的六位選民率先投票。

幾十年來，該社區(qū)的選舉日都是在午夜開始的，比全國其他投票站開放時間早幾個小時。結果很快公布，共和黨候選人特朗普和民主黨候選人哈里斯各獲得三票，打成平手。這與眼下的全國民調結果如出一轍。

正因結局難料，當選舉進入最后沖刺階段，兩位候選人絲毫不敢松懈。

洛杉磯警方帶著警犬在檢查收到的選票。

就在兩天前，特朗普迎來一個壞消息——他在愛荷華州的民調支持率被哈里斯反超3個百分點?？蓯酆扇A不是搖擺州，連續(xù)兩屆大選中，特朗普都在此取勝。

這個民調數(shù)據(jù)之所以讓特朗普沮喪，是因為它具有足夠的指標意義。該調查由知名民調專家塞爾澤（J. Ann Selzer）領導進行，發(fā)布于《得梅因紀事報》。以往大選中，塞爾澤在愛荷華州所做的民調均與大選結果保持一致，因此備受認可。

逆轉來得很突然，今年9月時，特朗普在該地領先哈里斯4%，6月對手是拜登時，特朗普的領先幅度甚至達到18%。民主黨人對此保持謹慎，因為同期的另一份民調顯示，特朗普在愛荷華州領先哈里斯9%。

心有不甘的特朗普為自己爭辯，“除了唐納德·特朗普，沒有哪個總統(tǒng)為農民、為偉大的愛荷華州做得更多?！?/p>

愛荷華的反轉帶來了新的變數(shù)，而在選舉沖刺階段，特朗普和共和黨同僚的部分言行引發(fā)爭議，似乎給對手送上“大禮”，讓天平朝著另一方傾斜。不過，在七大搖擺州，兩人的選情依然膠著，即便有所領先也均在誤差范圍內。因此，盡管提前投票率很高，但不到最終結果公布，沒人能預言誰是贏家。

11月3日，特朗普在佐治亞州梅肯的競選集會上發(fā)表講話。

最后一天盯緊搖擺州

由于美國很多州開放提前投票或郵寄投票，美聯(lián)社的追蹤數(shù)據(jù)顯示，已有約8200萬選民完成了投票。進入最后沖刺階段，兩位候選人希望能將更多未做決定的選民激勵出來，為自己投票。

11月4日，也是投票前最后一天，特朗普和哈里斯均盯緊搖擺州。

特朗普馬不停蹄連赴三個州，安排了四場集會。第一場集會在北卡羅來納州的一個體育館開啟，這個場館有5000個座位，幾乎座無虛席。接著他前往賓夕法尼亞州，在雷丁和匹茲堡各有一場集會。最后一站定于密歇根州大急流城，這里一貫是特朗普競選集會的收官地。

特朗普在密歇根州舉辦了本屆大選的最后一場競選集會。

進入競選沖刺階段，哈里斯走遍全國，至少到訪過每個搖擺州一次。最后一天，她將拉票活動集中在賓夕法尼亞州，這個最具決定性意義的搖擺州。

哈里斯在賓州雷丁市敲門與選民們交談。

哈里斯穿梭在該州多個城市，包括斯克蘭頓、阿倫敦、雷丁、匹茲堡和費城。為了招徠選民，她在費城的大型集會上請到多位明星助陣。由于兩位候選人都選擇了雷丁與匹茲堡，兩個團隊展開“貼身搏斗”。哈里斯在集會上表示，這次選舉可能是“歷史上最接近的競選之一”，美國“已經(jīng)準備好迎接一個新的開始”。特朗普則說，他將努力對抗任何失敗，就像他在2020年所做的那樣。

哈里斯在匹茲堡的競選集會上發(fā)表演說。

在美國生活了20余年的華裔選民朱杰（匿名）告訴《鳳凰周刊》，由于賓夕法尼亞州擁有19張選舉人票，兩黨均在此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資金，但不到開票的那一刻，依然難以論斷贏家是誰。“盡管我沒有明確支持的黨派，但一定會參與投票，以履行公民的責任?！?/p>

朱杰認為，兩黨的政治主張差異源于執(zhí)政理念，哈里斯主張通過征稅減少赤字并增加投資，特朗普則希望將更多制造業(yè)和工作機會留在美國，以推動“鐵銹帶”地區(qū)的經(jīng)濟復蘇?！懊裰鼽h支持大麻合法化、性別自由化和邊境開放等議題，可能會影響華裔選民的投票方向；而特朗普在執(zhí)政期間對華裔教授和留學生有過歧視和打壓，同樣給華裔選民留下心理陰影?！?/p>

朱杰感受到周圍華裔的投票積極性有所上升，這得益于兩黨的投票宣傳和催票活動，包括廣告、郵件和電話。此外，億萬富翁馬斯克對當?shù)剡x民登記投票的獎勵和百萬美元抽獎刺激，也促使更多選民決定提前行動。

2024年9月，特朗普在賓州舉行競選集會。

除了在賓夕法尼亞州挹注大量精力，特朗普選前最后一個周末主要在北卡羅來納州停留。過去50年間，該州大多數(shù)時候是共和黨的地盤，自2008年奧巴馬贏過一次后，還沒有民主黨候選人再次拿下。

這恰恰說明對特朗普來說，此地選情恐怕不妙。其團隊官員直言不諱地說，“如果有一個州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那就是北卡羅來納州?！弊尮埠忘h人稍感振奮的是，由于他們大力提倡提前投票，共和黨選民在該州投票率激增，目前稍微領先于民主黨。

自從哈里斯替代拜登加入選戰(zhàn)，北卡羅來納州登記選民數(shù)量大幅上升。為了爭奪選民，民主黨人在該州的廣告支出一直高于對手——10月1日至11月2日，民主黨的廣告支出為6620萬美元，共和黨為4240萬美元。

而且過去20年間，該州人口結構發(fā)生了變化，在由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杜克大學和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構成的三角地帶，受過高等教育的選民數(shù)量猛增，而且拉丁裔和亞裔人口也出現(xiàn)增長。這些都對哈里斯有利。

她在北卡羅來納州最大城市夏洛特的集會上向當?shù)厝吮ＷC，“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降低你們的生活成本。作為總統(tǒng)，這將是我每天關注的重點?！?/p>

2024年11月2日，人們在北卡夏洛特排隊等待投票。

哈里斯在密歇根州的最后一場集會也于周末進行，她承諾會竭盡全力“結束加沙戰(zhàn)爭”。這是針對阿拉伯裔選民的喊話。密歇根州有約24萬名登記的穆斯林選民，其中大多數(shù)人在2020年投票支持拜登，但他們對當前政府在巴以問題上的立場非常不滿。要確保在密歇根的勝利，哈里斯需要這些人的選票。

到了沖刺階段，哈里斯有意改變競選策略，將重點放在承諾解決問題和尋求共識上，并以樂觀的語氣傳達積極向上的信號。

她在密歇根州立大學的集會上說：“這次選舉讓我們有機會徹底結束十年來由恐懼和分裂驅動的政治。我們已經(jīng)受夠了。我們對此感到厭倦……美國已經(jīng)準備好重新開始，準備好走上一條新的道路，我們要將同胞視為鄰居，而不是敵人?！?/p>

選舉日前最后一天，哈里斯的競選搭檔沃爾茲在密歇根舉辦競選集會。

這是哈里斯舉辦競選集會以來，第一次沒有提到對手的名字。有觀點認為，這是妥當?shù)姆绞?，可以告知選民為何要投票給她，這個理由不必是為了反對特朗普。

相比之下，特朗普在最后階段的選戰(zhàn)中繼續(xù)強調“讓美國再次偉大”和“美國優(yōu)先”的口號。他一方面發(fā)誓要收緊美國的移民政策，另一方面炮轟哈里斯和拜登治國無方，導致通貨膨脹飆升。他強調要締造美國經(jīng)濟的“黃金時代”，結束國際沖突，并封鎖美國的南部邊界。

選前的這個周末，哈里斯競選團隊有超過9萬名志愿者幫助拉票，他們在搖擺州敲開了300多萬戶門。哈里斯團隊認為，提前投票數(shù)據(jù)顯示的性別差距以及最后才拿定主意的選民大多數(shù)都趨向于支持哈里斯。

哈里斯團隊的一位高級官員表示，截至目前，競選團隊已在七個搖擺州敲開了超過1300萬戶門。來自蓋洛普的民調發(fā)現(xiàn)，全國范圍內42%的登記選民表示他們已被哈里斯的競選團隊聯(lián)系過，35%的人表示他們曾收到特朗普團隊的聯(lián)系。

相比于民主黨龐大的基層隊伍，特朗普的團隊要精簡得多，他們甚至將部分拉票活動外包出去，這導致特朗普只能依賴于高調的競選活動來招徠選民，而無法做到民主黨那般細致。

不過，特朗普團隊依然保持信心，他們認為，特朗普的魅力與訴求吸引了大批跨越族裔的年輕人和工人階級選民。即使在其他傳統(tǒng)共和黨支持者，例如受過大學教育的選民轉向民主黨之時，特朗普仍可以組建一支強大的非典型共和黨支持者的聯(lián)盟。

在性別議題上做文章

到了最后一天，各大機構和專業(yè)人士的預測紛紛發(fā)生轉向，認為哈里斯贏面更大。諸多數(shù)據(jù)顯示，女性選民轉向哈里斯是讓天平調轉的重要推手。

本次選舉是美國最高法院推翻旨在保護墮胎權的“羅伊訴韋德案”以來的首次大選。也因此，性別分歧成為一大顯著特征。全國廣播公司（NBC）對這場選戰(zhàn)進行的最后一輪全國民調顯示，特朗普在男性選民中的支持率領先18個百分點，哈里斯在女性選民中的支持率領先16個百分點，總體而言雙方支持率持平。

沖刺最后階段，兩位候選人在性別議題上大做文章。哈里斯將目標鎖定在郊區(qū)溫和派女性，尤其是沒受過大學教育的白人女性，希望她們繼續(xù)維持2022年中期選舉時的熱情，踴躍投票。

10月25日，歌手碧昂斯和哈里斯在得克薩斯州休斯頓的競選集會上擁抱。

哈里斯也得到很多知名女性的支持，包括Lady Gaga、奧普拉·溫弗瑞（Oprah Winfrey）和凱蒂·佩里（Katy Perry）等人，她們紛紛在11月4日為其站臺。此外，前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和密歇根州州長惠特默等諸多知名女性也曾在多個搖擺州為哈里斯助力。

知名主持人奧普拉為哈里斯在費城的競選集會助陣。

10月30日，屢次出言不遜的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造勢時開始討好女性選民，自稱將保護美國女性遠離非法移民和海外導彈襲擊的傷害，“無論女性是否喜歡，我都要這么做”。然而，對于特朗普宣稱的“保護女性”言論，很多人認為這不是承諾，更像是一句威脅。哈里斯則稱其“冒犯了所有人”。

與過去相比，本次大選期間，女性提前投票率明顯高于男性。根據(jù)數(shù)據(jù)公司TargetSmart的調查，截至11月1日，全國提前投票的選民中有53%為女性，44%為男性。在七個搖擺州中，性別差距尤為明顯：賓夕法尼亞州女性投票率比男性高出14%，密歇根州高出10%，威斯康星州高出8%，北卡羅來納州高出11%，佐治亞州高出12%，亞利桑那州高出5%，內華達州男女投票率大致相同。

11月1日是大選提前投票的最后一天，很多女性選民們前往亞特蘭大投票站投票。

雖然尚不知這些女性投給了誰，但哈里斯的團隊認為這是令人鼓舞的跡象?！霸谝恍┲?，女性投票率實際上已經(jīng)超過了2020年，這讓我感到震驚。”民主黨策略師、TargetSmart首席執(zhí)行官湯姆·博尼爾 (Tom Bonier) 說，“我從沒預料過這一點。”

來自伊利諾伊州的費安娜·內維爾（Feana Nevel）計劃在選舉日投給哈里斯，38歲的她有一個九歲的女兒。她表示：“我對美國部分地區(qū)的墮胎禁令感到擔憂。我認為特朗普試圖向我們傳達他十分理解墮胎權對女性的重要性，但效果非常差。哈里斯作為一名女性，尤其是有色人種女性，她天生就能理解這一點?！?/p>

也有不少女性選民向家人隱瞞了自己的選擇。一位要求匿名的女性告訴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NPR），她過去一直投給共和黨，直到特朗普2016年成為總統(tǒng)候選人，因為特朗普“太過厭女”。盡管她的丈夫認為這是媒體的誤導，但她并不認同，“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但對特朗普來說，女性選民的流失并不影響男性選民的忠誠，很多男性認為美國在“性別平等”方面走得太遠。美國企業(yè)研究所（AEI）的數(shù)據(jù)顯示，過去7年間，認為美國在促進性別平等方面“走得太遠”的年輕男性比例增加了一倍之多。

亦有調查顯示，男性對哈里斯能否成為強有力的領導者的信心低于女性，大多數(shù)男性表示，特朗普是一名強有力的領導者。長期擔任共和黨民意調查員的惠特·艾爾斯 (Whit Ayres) 說：“由于女性與男性選民在競選中的對立，以及墮胎問題變得突出，今年我們或將面對史上最大的性別差距，甚至接近性別鴻溝。”

民主黨借助墮胎議題在賓州催票，鼓勵人們不要投票給特朗普。

特朗普得罪拉丁裔選民

除了愛荷華州的民調讓特朗普感到挫敗，原本算得上順利的選情還受到“豬隊友”的影響。

10月底，特朗普回到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辦競選集會，并邀請喜劇演員托尼·欣奇克利夫 (Tony Hinchcliffe) 助陣?；蛟S是為了讓觀眾熱血沸騰，欣奇克利夫說了一系列種族主義笑話，比如將波多黎各稱為“一個漂浮的垃圾島”。

雖然演員聲稱自己的笑話被斷章取義，這些包袱依然給特朗普帶來反噬，波多黎各人不覺得好笑，只感到被刺痛。

隨著不合時宜的笑話說出口，特朗普對波多黎各人的漠視再次被抖出來示眾。特朗普擔任總統(tǒng)期間，颶風瑪利亞曾重創(chuàng)波多黎各，造成近3000人死亡，救援不力讓美國政府飽受批評，特朗普卻盛贊聯(lián)邦政府的救援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成功”，并反對給美國這個海外領地提供資金支持。

這讓拉丁裔感到寒心。在美國拉丁裔選民中，波多黎各裔的人口僅次于墨西哥裔。賓夕法尼亞州的拉丁裔倡導組織UnidosUS Action Fund此前已為哈里斯背書，種族主義笑話事件后，更多波多黎各人給該組織打去電話，表示將自發(fā)行動起來，在費城和雷丁挨家挨戶敲門，呼吁人們支持哈里斯。

根據(jù)一項針對 1500 名拉丁裔選民的最新民調顯示，哈里斯目前在拉丁裔選民中以絕對優(yōu)勢領先于特朗普。

根據(jù)佛羅里達國際大學11月1日發(fā)布的民調數(shù)據(jù)，哈里斯以57%的支持率領先于特朗普的33%。在七個搖擺州，哈里斯在拉丁裔選民中的支持率以55%對28%領先。從7月到10月，哈里斯在拉丁裔選民中的支持率增加了15個百分點。隨著選舉日臨近，上述數(shù)據(jù)被視為民主黨在拉丁裔選民中重新獲得支持的重要信號。

調查還顯示，越來越多拉丁裔選民計劃在今年投票，超過80%的受訪者表示他們“很可能”參與投票。根據(jù)拉丁美洲公民聯(lián)盟的數(shù)據(jù)，2020年只有約66%的拉丁裔選民參加了投票。

賓夕法尼亞州有近58萬名拉丁裔選民，超過一半是波多黎各裔。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拉丁裔政策與政治研究所表示，上次總統(tǒng)選舉中，不到8.1萬張選票的差距決定了該州的歸屬，如果波多黎各選民全部參加投票，他們“或將起到?jīng)Q定性作用”。該研究所的數(shù)據(jù)顯示，過去該群體投票率一直很低。

民主黨人也趁熱打鐵，在特朗普最后一天的競選集會外，民主黨全國委員會支起了雙語移動廣告牌，上面羅列了共和黨陣營說過的各種種族主義笑話。廣告視頻的最后一張圖片上寫道：“波多黎各值得尊重，而不是遭遇特朗普的種族主義和忽視。”

一名洛杉磯支持哈里斯的選民，舉著寫有“拉丁裔支持哈里斯和沃爾茲” 的標語。

這一招很可能會起作用，尤其是在特朗普到訪過的雷丁——根據(jù)2020年的人口普查數(shù)據(jù)，該市約67%的居民為拉丁裔，白人占比不到20%。該市貧困率一直居高不下，多年蟬聯(lián)美國最窮城市榜首。

調查顯示，經(jīng)濟問題無疑是影響拉丁裔選民的最大因素（39%），其次是墮胎權（15%）、移民（12%）和醫(yī)療保?。?1%）。

此外，拉丁裔中獨立選民的人數(shù)也不斷增加，目前在七個搖擺州占到25.8%。相比之下，去年的全國調查顯示，48%的選民自稱是民主黨人，30%是共和黨人。這一轉變表明選民逐漸脫離主要政黨，更關注與自身價值觀一致的候選人。

佛羅里達國際大學杰克·戈登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長布萊恩·豐塞卡（Brian Fonseca）表示：“今年的調查凸顯出拉丁裔選民的多元化觀點和日益增長的政治獨立性，他們越來越關注具體問題而非黨派忠誠度。候選人需要在關鍵問題上與這一日益壯大的選民群體建立真實聯(lián)系。”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群體是工薪階層。美國中產階級境遇不甚理想，工薪階層和低收入人群在選民中的比例不斷上升。根據(jù)皮尤研究中心的數(shù)據(jù)，該群體的比例已從1971年的27%上升至2023年的30%。

大選前的沖刺階段，兩位候選人也在積極爭取這一群體的支持。目前來看，特朗普在工薪階層選民中仍占優(yōu)勢，這些選民視他為未來經(jīng)濟繁榮的依靠。

根據(jù)美國進步政策研究所（PPI）2023年的一項民調，44%的工薪階層選民認為特朗普是過去30年對工薪家庭貢獻最大的總統(tǒng)，只有12%的人選擇現(xiàn)任總統(tǒng)拜登。弗吉尼亞大學法學院教授伯特拉爾·羅斯評論道：“這非常諷刺。特朗普一生都沒有親近工人階級，卻將自己標榜為他們的捍衛(wèi)者?！?/p>

11月1日下午，數(shù)千名支持者來到底特律藍領郊區(qū)參加特朗普的集會，當特朗普抨擊國內精英和海外移民時，人群中爆發(fā)出歡呼聲。

美國《華爾街日報》指出，雖然總體上來說，特朗普沒有哈里斯受歡迎，而且許多人對其擔任總統(tǒng)期間的動蕩記憶猶新，但特朗普的支持率高于以往任何時候。正如競選民調專家安東尼·法布里奇奧（Tony Fabrizio）所說：“與四年前相比，特朗普在全國和每個搖擺州的支持率都大大提高了。”

密歇根州立大學政治學家馬特·格羅斯曼（Matt Grossmann）亦提到：“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支持民主黨的非大學畢業(yè)白人選民的比例一直在下降，特朗普極大加速了這一趨勢?！?/p>

多地加固門窗以防暴亂

與哈里斯減少談論對手相比，特朗普始終改不掉出言不慎的習慣，這讓他的幕僚們感到擔憂。哈里斯競選團隊的一位高級官員稱，他們的內部民調顯示，特朗普的行為正在削弱他自己的支持率。

比如在密歇根州的競選集會上，他提到一直以來的黨內異見者利茲·切尼?！八且粋€激進的好戰(zhàn)鷹派。”特朗普說，“那就讓她拿著步槍站在那里，九個槍口對準她。好吧，我們來看看她會有什么感覺，當槍口對著她的臉時?！?/p>

自2021年1月6日國會山暴亂事件發(fā)生以來，共和黨人切尼就成為特朗普的堅定批評者，經(jīng)常形容他“殘忍、不穩(wěn)定、想成為暴君”。這次大選期間，切尼更是站在民主黨人一側，幫助哈里斯競選。

“槍擊切尼”的言論讓輿論嘩然，特朗普團隊辯解稱這句話被斷章取義。哈里斯競選團隊發(fā)言人伊恩·薩姆斯（Ian Sams）對此表示，“特朗普在談論將一位知名共和黨人送去槍決，而副總統(tǒng)哈里斯在談論將一位知名共和黨人送入內閣。這就是這場競選的不同之處?！?/p>

不過，哈里斯這邊也不盡然都是好消息，她的上司拜登也有出言不慎的時刻。為了回擊特朗普陣營關于波多黎各人的種族笑話，拜登直言，“我看到在漂浮的唯一垃圾就是他的支持者。他對拉丁裔的妖魔化非常過分，這很不美國?！卑讓m為此辯解道，總統(tǒng)所指的垃圾是“仇恨言論”。

特朗普團隊急不可待地在最新一則籌款短信里強調此事，并給足收件人情緒價值，向他們保證特朗普認為這些支持者“非常棒”。這條短信全部使用大寫字母，看起來就像是特朗普親手敲出來的。

哈里斯則急于補救，畢竟她想傳達團結各方的意圖，包括對特朗普不滿的共和黨人。她一直強調，自己會是所有美國人的總統(tǒng)。賓夕法尼亞州州長夏皮羅亦表示，他絕不會“侮辱該州的好人或任何美國人，即使他們選擇了我不支持的候選人”。

特朗普一貫愛重復關于假新聞和選舉舞弊的陳詞濫調，更令人擔憂的，是他對大選結果的態(tài)度。他在賓夕法尼亞州的一場集會上公開宣稱，自己對2021年離開白宮感到后悔，“我不應該離開”。盡管特朗普被視為煽動國會山暴動的最關鍵推手，但這是他罕見地表達自己后悔和平移交權力。

上一場選舉中彌漫的焦慮延續(xù)到四年之后，國會山騷亂讓人們對于暴亂的恐懼仍在。過去一段時間，有投票箱被人縱火；佛羅里達州的一處投票站外，特朗普的一名支持者還揮舞著長刀砍向兩名女性，后者是哈里斯的支持者；而特朗普本人遭遇的刺殺事件，則是這場選舉中最令人震驚的時刻。

選后會面臨什么樣的沖擊不得而知，尤當特朗普敗選，外界擔憂屆時會再度發(fā)生暴亂，全美多地被迫做好了準備。

在首都華盛頓特區(qū)，白宮附近多家商店拿厚板子封住了窗戶。警方在特區(qū)中心以及多處部署了大量警力，包括白宮、財政部、哈里斯的住所等。霍華德大學附近的街道將被封閉，因為哈里斯要在這里舉辦選舉之夜派對。

11月4日，白宮附近一家商店用木板把窗戶封起來。

國會也加強了安保措施，到明年1月6日認證選舉人票前，國會大廈周圍都會豎起圍欄。就在選舉日前一天，國會警察還進行了傷員疏散演習。

眾議院的民主黨人都在討論，如果發(fā)生暴亂，要如何保護家人。與此同時，共和黨人也擔心一旦特朗普勝選，民主黨人會實施暴力。

為了應對可能的混亂，各州的國民警衛(wèi)隊和警察都處于警戒狀態(tài)，隨時待命。由于擔心遭到?jīng)_擊，數(shù)百個選舉辦公室也安裝了防彈玻璃門窗，工作人員進行了演習，以應對可能的暴力襲擊。

在受威脅尤其嚴重的地區(qū)，比如亞利桑那州馬里科帕縣，安保措施尤其嚴格。該縣2020年計票時曾遭遇大規(guī)?？棺h，現(xiàn)在計票中心外不僅有永久性圍欄，還加了臨時鐵絲網(wǎng)以及混凝土作為屏障，縣治安官透露，還將使用無人機。

《華爾街日報》在報道中提到，亞利桑那州的全體選舉工作人員進行了實彈射擊訓練，學會如何設置路障或使用消防水帶驅趕武裝暴徒?！八麄儨蕚浜昧藙?chuàng)傷包，里面有止血帶和繃帶，用于包扎胸部傷口和止血?！?/p>

亞利桑那州的選舉官員在處理郵寄選票。